第２７器第６期 ２Ｏ１４年１１月 唐山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Ｔａｎｇｓｈａｎ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０１．２７ ＮＯ．６ ＮＯＶ．２０１４ 中美环境规制差异对我国工业产业ＦＤＩ的影响 王 飞 （唐山党校经济学教研室，河北唐山０６３０００） 摘要：以美对华直接投资的前工业产业作为研究对象，利用选取的美国和中国工业产业２００２ —２０１２年间的数据，通过构建产业层面因素影响模型，分析了中美环境规制差异对我国不同工业 产业ＦＤＩ的影响。通过分析可以看到，环境规制差异是造成污染产业转移的动因之一，对我 国工业产业利用外资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因此，需要根据不同产业的具体情况，制定相应的环境规 制，建立与经济发展相结合的环境规制体系，增强与企业的互动与合作，加强行业协会的环境 规制作用。 关键词：中美环境规制差异；我国工业产业；ＦＤＩ 中图分类号：ＦＯ１５ 文献标志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３４９Ｘ（２０１４）０６—００９７—０４ Ｔｈｅ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ｆ Ｓｉｎｏ—ＵＳ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ＦＤＩ ＷＡＮＧ Ｆｅ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Ｓｅｃｔｉｏｎ，Ｐａｒｔｙ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Ｔａｎｇｓｈａｎ Ｍｕｎｉｃｉｐａｌ Ｐａｒｔｙ Ｃｏｍｍｉｔｔｅｅ，Ｔａｎｇｓｈａｎ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ｅｉｇｈｔ ＵＳ ｌａｒｇｅｓｔ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ｅｓ ｗｈｉｃｈ ｈａｖｅ ｍａｄｅ ｄｉｒｅｃｔ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ａｓ ｒｅ— ｓｅａｒｃｈ ｏｂ ｅｃｔｓ，ａｎｄ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ａｎｄ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ｄａｔａ ｄｕｒｉｎｇ ２００２—２０１２，ｔｈｅ ａｕｔｈｏｒ ｏｆ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ｈａｓ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ｅｄ ａ ｍｏｄｅｌ ｏｆ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ｌｅｖｅｌ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ｉｎｇ ｆａｃｔｏｒｓ ａｎｄ ａｎａｌｙｚｅｄ ｔｈｅ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ｆ Ｓｉｎｏ—ＵＳ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１ 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１ ＦＤＩ．Ｔｈｅ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ｓｈｏｗｓ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ｉｓ 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ａｇｅｎｔｓ ｆｏｒ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ｆｅｒ ｏｆ ｐｏｌｌｕｔｉｎｇ ｉｎ— ｄｕｓｔｒｉｅｓ ｉｎｔｏ Ｃｈｉｎａ ａｎｄ ｈａｓ ｓｏｍｅ ｅｆｆｅｃｔ Ｏｎ ｔｈｅ ｕｓｅ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ｉｎ Ｃｈｉｎａ’Ｓ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Ｔｈｅｒｅ— ｆｏｒｅ，ｉｔ ｉｓ ｎｅｃｅｓｓａｒｙ ｔｏ ｍａｋｅ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 ｐｏｌｉｃｉｅｓ，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 ａ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ｒｅｇｕｌａ— ｔｉｏｎ ｓｙｓｔｅｍ ｔｏ ｇｏ ｗｉｔｈ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ｅｎｈａｎｃｅ ｔｈｅ ｉｎｔｅｒａｃ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ｃｏ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 ｗｉｔｈ ｅｎ— 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ａｎｄ ｓｔｒｅｎｇｔｈｅｎ ｔｈｅ ｒｏｌｅ ｏｆ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ａｃｃｏｒｄｉｎｇ ｔｏ ｔｈｅ ｓｐｅｃｉｆｉｃ ｃｉｒｃｕｍｓｔａｎｃｅｓ ｏｆ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ｉｎｏ－ＵＳ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ｌ ｒｅｇｕｌａｔｉｏｎ；Ｃｈｉｎｅｓ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ｅｓ；ＦＤＩ 美国作为世界上最为发达的国家，在长期的环境保护实 践中，其环境立法走过了从以工业污染环境保护到生态环境 全面保护、从先污染后治理到预防为主的历程，形成了一个高 定和执行上表现出了一定的差异。污染避难所假说认为，若 各国家或地区除了环境规制差异之外其他方面的条件都相同 的话，污染密集型产业会倾向于向环境规制相对宽松的国家 或地区转移，从而这些国家或地区就成为了污染避难所［２］。 标准、全方位、多层次的环境规制体系 ］。中国从上世纪７Ｏ 年代末开展环境立法以来，已经从法律上形成了一套较为完 １ 中美两国环境规制差异 美国的环境规制模式最早以命令控制型为主，后转变为 经济激励型，现已向自愿伙伴合作型模式转变。在上世纪７Ｏ 整的生态环境保护体系，这一体系主要由环境保案、自然 资源保案以及其他行规组成。中美在环境的制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６—２７ 作者简介：王飞（１ ９８１一），男，山东青岛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市场经济运行与宏观研究。 ・ ９８・ 唐山学院学报 第２７卷 年代之前，美国环境管理仅以制定各项环境规制制度为主。 从７Ｏ年代开始，环境管理首次引入“污染许可交易制 度”。这一经济激励型环境规制措施影响不断扩大，效果显 著。１９９０年《污染预防法》出台后，美国的环保开始从污 染治理向污染预防转变，开始推行一系列自愿型伙伴合作计 划，鼓励工业企业把环保管理行为从生产末端提前到生产源头。 中国的环境规制模式目前仍以命令控制型为主，但正在 向经济激励型环境规制转变。由于区域发展不平衡引发环 境空间主体之间的利益差异、环境消费主体与规制者之间的 目标差异、制度结构本身的复杂性和排污权交易合约本身的 不完全性等因素，导致排污权交易目前还难以成为全国 统一的环境和主要规制手段。但环境规制中经济手段的 重要性已经逐渐显现。中国已经建立了较为全面的环境税 费管理体系。 美国环境规制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显著特点：首先，环 境与经济发展相结合，注重环境规制的经济影 响；其次，注重发挥企业的自主性，以及不断对环境保护技术 进行创新；第三，美国环境规制制定具有良好的公民参 与的基础。中国的环境规制与美国相比有决策能力强 的优势，但也有很多不足之处。首先，中国环境规制系 统性不强，行政手段和经济激励没有很好的结合；其次，部分 环境规制的实施缺乏配套措施，执行力不足；第三，在环 境规制制定过程中公民参与程度不足；最后，环境 制定上与企业间缺乏互动与合作。 ＦＤＩ（Ｆｏｒｅｉｇｎ Ｄｉｒｅｃｔ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是对外直接投资的简 称，指一国的投资者将资本用于它国的生产或经营，并掌握 一定经营控制权的投资行为。本文拟通过构建产业层面因 素影响模型，分析讨论中美之间环境规制差异对我国工业产 业ＦＤＩ存在的影响。产业层面影响因素选取环境规制差异 等５个影响因素，Ｔ业产业类别选取美对华直接投资的前八 大工业产业。通过构建计量模型对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 计算各个影响因素对我国工业产业的影响系数。 ２ 计量分析 ２．１ 计量模型 选取环境规制差异、劳动力价格比、资本密集度、产业规 模、外资集聚度５个指标对产业层面因素进行多元回归分 析，剔除个别不显著因素，得到美对华直接投资产业层面因 素影响模型，如下所示： ｌｎ ＦＤ』…一ａｌＥ …＋“２Ｗａｇｅ ＋ｎ Ｉｎ ＫＬ ＋ ｎ ４ Ｉｎ Ｓ（ａｌｅ 十“ Ａｇｇｒ 十 ，＋ ， 其中ｉ＝１，２，……，８，分别表示要研究的八个污染密集型产 业，ｔ一２００２，……。２Ｏｌ２，共ｌ１年。ＦＤＩ为模型的被解释变 量，Ｅｎｖｉ， ｚｇ ，ＫＬ，Ｓｆ＆ｚ 和Ａｇｇｒ分别是环境规制差异、劳 动力价格比、母国产业资本密集度、东道国产业规模和产业 外资集聚度。“是个体效应，ｅ是误差项。 ２．２数据来源及说明 根据对美中ＦＤＩ工业产业分布特征的分析，选取美对华 直接投资的前工业产业作为研究对象。分别是：采掘 业、医药化学品制造业、金属加工业、食品饮料及烟草制品 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业、计算机及电子通 信制造业和电气设备制造业。鉴于中美两国所使用的工业 分类标准不同，为了使中美两国产业数据之问具有可比性， 利用美国统计局提供的ＮＡＩＣＳ（２００２）６位码分类表、国际标 准产业分类体系ＩＳＩＣ第三版４位码分类表及中国国民经济 行业分类标准（ＧＢ／Ｔ４７５４ ２００２）进行分析整理。采掘业包 括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黑色金属矿采 选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医药化学品制造 业包括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医药化学品制造业、医 药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金属加工业包括黑色金属冶炼 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金属制品业；食 品饮料及烟草制品业包括食品制造业、农副食品加工业、饮 料制造业、烟草制品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包括铁路运输 设备制造业、汽车制造业、摩托车制造业、自行车制造业、电 车制造业、船舶制造业、航空航天器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业 包括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及文化、办 公用机械制造；计算机及电子通信制造业包括通信设备、计 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业制造业；电气设备制造业包括电气机 械及器材制造业。 Ｅｎｖｉ是美中两国ＥｓＩ——社会与能力指数的差异， Ｗａｇｅ一中国分行业年平均工资／美国分行业年平均工资× １００，ＫＬ一美国分行业非居住固定资产净存量／该行业从业 人员年平均人数，Ｓｃａｌｅ一中国分行业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 产值，Ａｇｇｒ＝中国分行业三资企业工业增加值／规模以上工 业企业工业增加值×１０Ｏ。为增强数据平稳性、削弱变量间 可能存在的共线性问题，模型中的绝对变量如产业规模、资 本密集度进行取对数处理，由于环境规制差异、劳动力价格 比及外资集聚度变量是相对值且数值很小，这里不对其取对 数以避免过度压缩变量尺度。选取的美国和中国２００２ ２０１２年间的数据，分别来自美国环境保护署网站和《中国统 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的相关年 份并计算获得。 ２．３ 实证分析 多元回归分析是研究多个变量之间关系的同归分析方 法，在构建的产业层面因素影响模型里，环境规制差异、劳动 力价格比、资本密集度、产业规模、外资集聚度为自变量，ＦＤＩ 为因变量。横截面的异方差与序列的自相关性是运用面板 数据模型时可能遇到的最为常见的问题，为消除这两者对估 计结果有效性的影响，本文采用变系数不相关回归ＳＵＲ的 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对以上变量数据进行面板回归分析，得 到回归系数如表ｌ所示。 第６期 王 飞：中美环境规制差异对我国工业产业ＦＤＩ的影响 ・９９・ 注：根据Ｅｖｉｅｗｓ６．０计算得出，括号内容为变量系数估计的标准差，＊＊＊表示显著性水平为１ 。 回归结果显示，模型整体Ｆ检验显著，各产业层面的变 量系数的显著性水平基本达到１ 的标准。可见，包括环境 规制差异变量在内的５个解释变量都在不问产业具有显著 性影响。 造成这两个产业ＦＤＩ迅速增长的原因主要还是低廉的劳动 力价格和巨大的市场潜力等因素。中国环境规制的提升对 这两个产业的ＦＤＩ流入有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但环境规制 不是影响该产业外商投资流人的主要因素。 从实证结果可以看出，环境规制差异变量在３个产业内 系数显著。这３个产业分为：医药化学品制造业、计算机及 电子通信制造业、电气设备制造业。３个产业环境规制系数 ３ 结论及对策建议 ３．１ 主要结论 ３．１．１ 环境规制差异是污染产业转移的动因之一 中美两国环境规制差异是美对华污染产业ＦＤＩ流人的 分别是：一０．０１ｌ ５，０．０４３ ７，０．０５１ ６。对医药化学品制造业 来说环境规制差异减小对ＦＤＩ流人有较弱的促进作用。医 药化学品制造业环境规制系数为负，意味着随着中美两国环 影响因素之一。实证结果显示，计算机及电子通信制造业、 电气设备制造业和医药化学品制造业的实际利用美资额都 境规制差异的不断减小美国对中国该产业的直接投资额相 应增大。根据系数一０．０１１ ５来计算，中美两国环境规制水 受到了中美两国环境规制差异的显著影响，说明两国各自环 境改变造成的环境规制差距变动确实是污染产业 转移的动因之一。然而，与其他动因如劳动力成本差异、产 业规模、资本密集度、外资集聚度等因素相比，环境规制差异 对污染产业ＦＤＩ流入的影响效应较弱，并在部分污染产业巾 表现为影响不显著。产生这一结果的原因在于，发达囝家 平每接近一个单位，美国流人中国医药化学品制造业的ＦＤＩ 将增加０．５８ 。医药化学品制造业比较劣势主要是因为国 内该产业以低附加值的基础性原料产品加工业为主，高技术 高附加值产品多从国外进口，内资企业规模普遍较小，产品 价格恶性竞争，造成产业结构难以提升。与占有近一半市场 份额的民营中小企业相比，外资企业的资本和技术优势明 ＦＤＩ具有资本和技术含量较高、污染水平较低的特点，环境 规制因素对其影响有限。公司海外投资更多考虑的是 东道国劳动力价格、市场规模、外资集聚度、资本密集度等。 ３．１．２环境规制差异对不同产业ＦＤＩ影响是不同的 显，中国环境规制水平的提高反而突出了外资企业的竞争优 势，对ＦＤＩ流人起到一定程度的激励作用。对计算机及电子 通信制造业、电气设备制造业来说中美两国环境规制差异减 小对ＦＤＩ流入有阻碍作用。这两个产业均为污染密集度较 轻的产业，其环境规制差异系数为正，说明环境规制差异减 小阻碍了这两个产业美资ＦＤＩ的流入，这也符合经济理论层 从计算机及电子通信制造业和电气设备制造业两个产 业来看，环境规制系数显著并且为正，这表明中美环境规制 差异减小对该产业利用美资造成了不利影响。但是这两个 产业环境规制系数与劳动力价格比系数、资本密集度系数、 面上的分析。相对于影响ＦＤＩ流入的其他因素系数来说，环 境规制差异变量的系数较小，这说明该因素影响程度较弱。 产业规模系数、外资集聚度系数相比，系数较小，表明虽然环 ・ ｌ００ ・ 唐山学院学报 第２７卷 境规制的提升对这两个产业的ＦＤＩ流入有一定程度的抑制 作用，但是劳动力价格比、资本密集度、产业规模、外资集聚 度才是影响ＦＤＩ流入的主要因素。其中资本密集度对ＦＤＩ 流入影响最大。医药化学品制造业环境规制系数显著并且为 负，这表明中美环境规制差异的减小对该产业利用美资具有 正面影响，ＦＤＩ随着中美环境规制差异的减小而有所增长。 但是这种影响同样小于劳动力价格比、资本密集度、产业规 模、外资集聚度对其产生的影响，而行业产业规模对ＦＤＩ流人 影响最大。对于采掘业、食品饮料及烟草制造行业来说环境 规制系数为正但是并不显著，这表明中美环境规制差异减小 对这些产业利用美资造成了不利影响，但是这种不利影响很 小。这两个行业资本密集度才是影响Ｆ１ＤＩ流入的最大因素。 对于金属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 业行业来说环境规制系数为负但是并不显著，这表明中美环 境规制差异减小对这些产业利用美资具有正面影响，但是同 样这种影响很小。资本密集度是影响这三个行业ＦＤＩ流人 的最大因素。 ３．１．３污染产业转移与该产业污染密集度的大小没有 直接因果联系 采掘业、食品饮料及烟草制造业、计算机及电子通信制 造业、电气设备制造业这些行业污染密集度低，环境规制系 数为正，环境规制对ＦＤＩ流入具有负向影响，中美环境规制 差异减小会降低该产业利用美资额度。医药化学品制造业、 金属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制造业这些行 业污染密集度高，环境规制系数为负，环境规制对ＦＤＩ流人 具有正向影响，中美环境规制差异减小反而会提高该产业利 用美资额度。相对于污染密集度较低的产业，污染密集度较 高的产业并没有表现出显著的ＦＤＩ环境规制抑制效应。污 染密集度低的一些产业出现了环境规制对ＦＤＩ有负向影响 的情况。没有出现预想中的高污染产业与高环境规制效应 相对应的关系，这说明产业的污染密集度不是环境规制影响 ＦＤＩ流入的直接原因，污染产业转移与该产业污染密集 度的大小并没有直接因果联系。 ３．２ 对策建议 ３．２．１ 根据不同产业具体情况制定相应的环境规制 对于计算机及电子通信制造业、电气设备制造业ＦＤＩ具 有环境规制较强抑制效应的产业，在稳步推进环境规制制度 完善的同时，可逐步引导外资向产业内的高新技术领域转 移，以减少环境规制差异减小对该产业利用美资造成的不利 影响。采掘业、食品饮料及烟草制造业环境规制系数为正但 是并不显著。对于外资流人影响较小。这两个行业可加快环 境规制体系的建设，尽快建立全面有效、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 规制体系，缩小中美两国间这两个行业环境规制差异。医药 化学品制造业、金属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机械设备 制造业环境规制系数为负，这表明中美环境规制差异的减小 对该产业利用美资具有正面影响，这四个行业应该按照国际 标准完善环境规制，增加资金引进，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３．２．２建立与经济发展相结合的环境规制体系 我国的环境规制体系建设取得了一定成果，通过制定相 应的法律法规对污染排放、资源过度消耗等问题进行了一定 程度控制，但是环境规制体系中经济激励型规制手段不足， 也没有和我国的经济发展紧密结合起来，没有从宏观经济环 境的战略角度发挥环境规制体系应有的作用。从美国等发 达国家的经验来看，成熟的环境规制体系应以经济激励型环 境规制为主导，以行政管制手段为基础，以自愿伙伴合作机 制为辅助，通过经济与环境的双向互动，形成良性循环。为 此，我国应建立以经济激励型环境规制为主的环境规制体 系，强化环境规制的市场经济基础，增强环境规制与市场经 济的契合度。 ３．２．３在环境规制的制定和实施过程中，增强与企业 的互动与合作 虽然我国已经建立了“预防为主”的环境规制，但实际上 对企业污染仍然只能做到“末端控制”，往往是在危害发生后 才开始实施治理，要从源头控制污染，必须加强与企业 的互动和合作。首先，要给予企业更大的自由决策的权利。 这需要实现环境规制从以行政管制手段为主向以经济激励 手段为主的转变。其次，需要制定支持节能减排。通过 税费减免、优惠贷款、自愿合作伙伴计划等方式推进企业的 节能减排。最后，应加强与企业、科研机构的合作。大 力推进环保应用新技术的研发和普及，从技术层面上解决环 境污染。 ３．２．４加强行业协会的环境规制作用 行业层面的环境规制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作用并不是特 别明显，这就需要行业协会充分发挥其中观层面的作用，弥 补目前环境规制的不足。各个行业协会应该充分发挥约束 与中介的作用，通过相应的来监督各个行业的内资及外 资会员企业的社会责任问题，给社会造成的外部不经济问 题，如典型的环境破坏问题。各个行业协会作为整个行业的 核心领导者，应该建立行业联盟，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积极 开展环保经验交流，提高整个行业的环境绩效。行业协会内 的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也必须遵守协会章程的相关环保规定， 有效控制环境污染，有效解决环境外部性问题。 参考文献： ［１］ 游伟民．环境规制对中美贸易影响的实证分析［Ｊ］．经 济问题，２０ｌ０（１０）：５８—６１． ［２］彭可茂，席利卿，彭开丽．中国环境规制与污染避难所 区域效应——以大宗农产品为例［Ｊ］．南开经济研究， ２Ｏ１２（４）：６８—９６． （责任编校：李秀荣）
